新冠疫情下的西巴尔干地缘政治态势

 

¹孔田平

2020年新冠病毒肆虐世界，巴尔干国家纷纷被新冠病毒攻陷。对于处在欧洲边缘的西巴尔干国家而言，挑战颇为巨大。面对危机，西巴尔干国家不仅积极自救，而且寻求外援。欧盟、美国、中国、俄罗斯、土耳其等国纷纷向西巴尔干国家提供医疗设备和防护产品。然而，在欧洲的舆论场，域外大国的人道主义行动被解读为地缘政治、炫耀力量。欧盟宣布为支持西巴尔干国家抗击新冠疫情，将提供7亿多欧元，其中3800万欧元用于紧急需要，3.74亿欧元用于双边援助，2.9亿欧元用于支持地区的经济和社会恢复。在西巴尔干国家致力于抗击疫情，应对疫情造成的社会和经济影响的同时，国际主要力量在巴尔干的地缘政治博弈并未停息。新冠疫情的暴发进一步凸显了西巴尔干地区地缘政治的敏感性。

西巴尔干的进一步北约化

新冠疫情并未放慢北约在西巴尔干地区扩大的进程。2020年3月27日，北马其顿加入北约，成为北约第30个成员国。北约作为最大的军事同盟组织，自冷战结束之后就介入南斯拉夫解体后的地区冲突。北约以武力介入波黑内战，迫使冲突三方于1995年签署代顿协定。1999年3月24日到6月10日，北约以人道主义干预为名对南斯拉夫联盟发动空袭，迫使南联盟军队撤出科索沃，北约维和部队进驻科索沃，南斯拉夫联盟因此失去对科索沃的控制权。自1999年起，北约致力于扩大成员，试图将中东欧国家纳入北约的军事同盟体系之中。大多数中东欧国家也以加入北约作为外交政策的重点，1999年3月，波兰、匈牙利和捷克加入北约。2004年3月，爱沙尼亚、拉脱维亚、立陶宛、斯洛伐克、斯洛文尼亚、罗马尼亚和保加利亚加入北约。之后，西巴尔干国家加入北约提到议事日程上来。

2008年北约布加勒斯特峰会计划邀请马其顿与克罗地亚和阿尔巴尼亚一道加入北约，由于希腊以马其顿国名争议为由反对，马其顿未获邀请。2009年克罗地亚和阿尔巴尼亚加入北约。2017年6月，黑山加入北约。2018年6月12日，马其顿与希腊签署普里斯帕协议，马其顿国名争议得到解决，这消除了马其顿加入北约的最后障碍。2019年3月27日，北马其顿正式加入北约。北马其顿加入北约表明西巴尔干地区的进一步北约化。塞尔维亚实行军事中立，无意加入北约，但也与北约建立了密切的关系。2002年塞尔维亚加入北约和平伙伴关系计划。2006年底，北约在贝尔格莱德设立军事联络处。1995年12月至2004年12月，北约在波黑部署维和部队。2006年波黑加入北约和平伙伴关系计划。2010年波黑受邀参加北约成员国资格行动计划。波黑有意加入北约，但囿于国内政治僵局，加入北约困难重重。

目前北约在萨拉热窝保留了军事司令部。北约在科索沃部署有维和部队，目前军人和文职人员共有3500多人。北马其顿加入北约表明北约在西巴尔干地区地位的进一步加强。俄罗斯外交部曾发表声明，严厉抨击北马其顿加入北约。声明称，“斯科普里加入北约对欧洲、地区和国家安全不会产生增加值。现在斯科普里立即被要求增加防务支出，购买西方特别是美国武器和装备”。俄罗斯称增加马其顿这样一个弱国不会增加北约的力量。关于许诺的安全红利，北约并不总是能够可靠地保护其成员国，甚至不能解决成员国之间的旧有争端。俄罗斯一向反对北约在巴尔干的扩大，目前俄罗斯在塞尔维亚和波黑塞族共和国尚有影响。特别是俄罗斯与塞尔维亚保持着一定的军事合作。为支援塞尔维亚抗击疫情，俄罗斯向塞尔维亚派出87名军医，11架俄罗斯军机向塞尔维亚运送医疗物资。俄罗斯国防部宣称，俄罗斯的援助是根据两国"军事技术协议"而提供的。

欧盟重启西巴尔干扩大战略

疫情并未影响欧盟西巴尔干战略的实施。自1999年科索沃战争结束后，欧盟与西巴尔干国家启动“稳定与联系进程”。2003年欧盟萨洛尼卡峰会宣布，所有参与稳定与联系进程的国家都是欧盟的潜在候选国，西巴尔干国家获得了“欧洲前景”。然而，西巴尔干国家中除克罗地亚于2013年加入欧盟后，其他国家尚在叩门。

2020年2月6日，欧盟委员会出台针对西巴尔干的欧盟扩大新规。新规强调政治家在扩大进程中的作用；通过候选国代表参加欧盟重要会议加强伙伴关系；欧盟成员国介入到入盟谈判进程之中；动员相关机构参与扩大进程。为加强政治指导，欧盟委员会将吸收成员国专家，参与对西巴尔干国家改革的评估。欧盟委员会将不同谈判章节分为六组，并可以选择同时在不同的政策领域展开谈判。新规强调法治的重要性。新规的出台表明冯德莱恩领导的欧盟委员会正在改变其前任容克对西巴尔干国家入盟的无作为政策，试图在西巴尔干有所作为。在容克担任欧盟委员会主席期间，欧盟的西巴尔干扩大政策日益边缘化，冯德莱恩试图推动欧盟的西巴尔干扩大政策重回其外交政策的中心。西巴尔干在某种程度上可谓冯德莱恩的“地缘政治委员会”的试验场。欧洲之友欧洲和地缘政治项目主管伊斯拉姆强调，地缘政治必须塑造新一届欧盟委员会的政策。欧盟最大的地缘政治考验在于西巴尔干地区。修复与该区域紧张的关系必须成为最高优先事项，这不是因为俄罗斯、中国、土耳其和其他国家在争夺权力和影响力，而是因为欧洲的和平与稳定。欧盟扩大专员奥利弗·瓦尔赫利称这是“地缘战略投资”。新规的出台旨在安抚法国，为欧盟在西巴尔干的进一步扩大注入活力。欧盟多数成员国主张加强欧盟同西巴尔干国家关系，但2019年10月，法国反对欧盟与北马其顿和阿尔巴尼亚展开入盟谈判，认为欧盟扩大前应该先进行内部改革，提高入盟门槛。这一立场得到丹麦和荷兰的支持，认为在英国“脱欧”之后，立即启动扩大会给欧盟团结带来新挑战。

新冠疫情暴发后，中国、俄罗斯等国纷纷向西巴尔干国家提供援助，欧盟担忧其在西巴尔干影响的丧失。拉塔尔认为，“随着中国、俄罗斯和美国在新冠疫情期间利用援助和政治游戏来提升他们在巴尔干地区的地位，欧盟面临其对该地区的更具实质性的帮助被排挤的风险”²。由于对其他大国行为的警觉，欧盟推进其西巴尔干战略的紧迫性有所增强。

2020年3月24日，欧盟成员国欧洲事务部长举行视频会议，决定邀请北马其顿和阿尔巴尼亚开启入盟谈判。欧盟扩大专员奥利弗•瓦尔赫利称该决定向西巴尔干国家发出了响亮和明确的信息：你们的未来在欧盟。北马其顿外交部长尼古拉·迪米特罗夫称这一决定是“黑暗中的一束光线”。欧洲理事会也将就这一问题做出决定，但何时列入其议程尚不得而知。欧盟外交与安全政策高级代表博雷利表示，新冠疫情不会改变成员国的决定。欧盟原计划在2020年5月6日在萨格勒布召开欧盟―西巴尔干国家峰会，但是由于新冠疫情峰会以视频会议方式举行。欧盟―西巴尔干国家峰会通过的《萨格勒布宣言》重申了对西巴尔干国家的欧洲前景的支持，而声明并没有扩大的措辞，也未提及与北马其顿和阿尔巴尼亚展开入盟谈判³。从开启入盟谈判到结束谈判，北马其顿和阿尔巴尼亚尚有漫长的路要走。目前塞尔维亚、黑山正在进行入盟谈判。欧盟扩大专员瓦尔赫利称，希望到2024年至少有一个西巴尔干国家能够加入欧盟。

欧美致力于科索沃地位问题的解决

在希腊与马其顿围绕马其顿国名争议解决后，科索沃地位问题成为了美国和欧盟关注的重点。科索沃地位问题的最终解决取决于塞尔维亚和科索沃。自2008年科索沃单方面宣布独立之后，尽管已经获得100多个国家承认，但是塞尔维亚始终不予承认。自2011年起，在欧盟斡旋下，塞尔维亚与科索沃启动会谈。2018年由于科索沃对塞尔维亚发动贸易战，对来自塞尔维亚的进口产品加征100%的关税，塞尔维亚与科索沃会谈陷入僵局。2019年8月30日，美国国务院任命助理副国务卿马修•帕尔默为西巴尔干特别代表，以帮助西巴尔干国家融入西方机构。同年10月，美国总统特朗普任命美国驻德国大使理查德·格雷内尔为塞尔维亚和科索沃对话特使。这表明在科索沃战争20周年后，美国重返巴尔干，试图推动巴尔干棘手问题的解决。2019年10月，法国阻止欧盟启动与北马其顿和阿尔巴尼亚的入盟谈判，帕尔默直言不讳批评欧盟，认为欧洲理事会不作为削弱了欧盟在西巴尔干、欧洲乃至全球的信誉。一些观察家认为，格雷内尔倾向于在不与欧洲人协商的条件下，推动塞尔维亚与科索沃达成协议。

2020年3月2日，美国总统塞尔维亚和科索沃对话特使格雷内尔和美国国家安全顾问奥布莱恩邀请塞尔维亚总统武契奇和科索沃总统塔奇访问白宫，举行会谈。在新冠病毒肆虐期间，库尔蒂“总理”领导的政府未能通过议会的信任投票。围绕科索沃内政，美欧的立场并不一致。美国支持塞尔维亚与科索沃的土地交换计划，欧盟成员国抱有疑虑，库尔蒂“总理”强烈反对。德国驻科索沃大使警告科索沃民主联盟，不要支持对政府的不信任投票，而美国驻科索沃大使则支持对库尔蒂政府的不信任投票。美国事实上支持科索沃“总统”塔奇罢免库尔蒂影响科索沃的治理；法国和德国反对库尔蒂政府下台，担心在疫情期间科索沃出现政治不稳定。美国的做法进一步损害了本已紧张的跨大西洋伙伴关系。美国向科索沃施加压力，要求科索沃取消对塞尔维亚进口产品的关税，不惜以取消捐助和从科索沃撤军对其进行威胁。

2020年4月3日，欧盟任命斯洛伐克前外长莱恰克为负责塞尔维亚与科索沃对话的特别代表，并兼任欧盟委员会副主席、欧盟外交和安全政策高级代表何塞普•博雷利的特别代表。莱恰克曾长期在西巴尔干工作，具有丰富的外交斡旋经验，其任命有助于推动塞尔维亚和科索沃对话取得成效。现在美国和欧盟均有斡旋塞尔维亚与科索沃对话的特别代表，尽管欧盟的代表莱恰克强调美国不是欧盟的对手，美国是欧盟在西巴尔干的主要伙伴以及欧盟塞尔维亚与科索沃对话的主要伙伴，但是在特朗普上台后欧洲大西洋关系紧张的背景下，美欧在巴尔干的利益和关切并不完全一致。美欧在促进塞尔维亚与科索沃对话上能否进行有效的合作尚存变数，塞尔维亚与科索沃最后协议究竟是在美国领导下还是在欧盟领导下达成尚有不确定性。尽管2020年6月美国塞科对话特使表示，美国和欧盟在推动塞尔维亚与科索沃对话中已有分工，美国将关注经济层面，欧盟将关注政治层面，但是迄今为止未看到欧盟官方对此分工的公开认可。

近年来，关于塞尔维亚与科索沃领土互换的方案备受关注。曾在科索沃服务的前外交官伯恩斯认为，任何的领土分割都会有强制的人口交换甚至暴力的风险。“更糟糕的是，它可能会复苏巴尔干其他地方激进民族主义的梦想”。俄罗斯作为一个大国，高度关注科索沃地位问题。2019年，俄罗斯驻塞尔维亚大使哈尔琴科抱怨俄罗斯被阻止参与科索沃问题的解决。2020年9月4日，美国总统特朗普邀请塞尔维亚总统武契奇和科索沃“总理”霍蒂访问美国，试图推动塞尔维亚与科索沃经济关系正常化。所谓的经济正常化协定事实上并非双边协定，只是双方向美国对经济正常化的承诺。特朗普撮合的塞科会晤并未解决科索沃地位问题。欧盟对美国的举动感到不悦，欧盟官员认为特朗普政府目的在于取得迅速的外交胜利，而不是解决塞科间的僵局⁴。9月7日，欧盟塞尔维亚与科索沃对话的特别代表莱恰克主持塞尔维亚与科索沃对话，但是在科索沃地位问题上未取得实质进展。

俄罗斯继续扩大其在西巴尔干的影响

俄罗斯一直是西巴尔干的地缘政治玩家。在南斯拉夫解体后，俄罗斯不失时机扩大其在西巴尔干的经济和政治影响力。俄罗斯在塞尔维亚、波黑塞族共和国有很大的影响力。由于民族、宗教和文化的原因，塞尔维亚与俄罗斯关系密切。在科索沃问题上，俄罗斯是塞尔维亚坚定的支持者。2019年塞尔维亚与俄罗斯签署购买俄罗斯防空导弹系统的协定，2020年2月俄罗斯向塞尔维亚交付防空导弹系统。2016年黑山政府指责俄罗斯情报部门卷入了黑山的未遂政变。在马其顿更名的全民公决之前，俄罗斯千方百计发动信息攻势，试图影响公决结果，阻止马其顿加入北约。俄罗斯在西巴尔干的影响已引起西方的警觉。华盛顿的欧洲政策分析中心高级研究员布加伊斯基认为，“我们目睹了21世纪版的巴尔干大博弈，但莫斯科依靠颠覆和欺骗，因为它不能在军事上或经济上与西方竞争”。作者声称，克里姆林宫将巴尔干视为战略资产，并追求至少四个目标即扩大俄罗斯地缘政治影响力；破坏西方的凝聚力，削弱西方机构的作用；削弱美国的存在；获得盟友或求助者⁵。

在新冠疫暴发后，俄罗斯及时向塞尔维亚提供援助。2020年4月，塞尔维亚总统武契奇与俄罗斯总统普京通电话，讨论抗疫问题。同月俄罗斯国防部向塞尔维亚派遣8个医护小组以及防化部队，提供医疗设备和防护设备，支援塞尔维亚抗击新冠疫情。俄罗斯卫星电视台在贝尔格莱德开设塞语频道，向西巴尔干国家传播俄罗斯的声音。设在布加勒斯特的信息战和战略沟通分析实验室研究员蒂布里甘认为，俄罗斯反西方的宣传推动关于新冠病毒来源的阴谋论，批评欧盟对西巴尔干国家的支持⁶。蒂布里甘认为，俄罗斯卫星电视台塞语频道是西巴尔干国家俄罗斯虚假消息的主要来源。此外，还有《焦点新闻之外的俄罗斯》以及报纸《论据与事实》的消息。在新冠疫情期间，俄罗斯与塞尔维亚的军事技术合作备受西方指责。美国公开威胁如果塞尔维亚继续购买俄罗斯武器，美国将对塞尔维亚实行制裁。俄罗斯驻塞尔维亚大使哈尔琴科强调，“俄罗斯在与塞尔维亚的双边关系上有自己的议程，我们的合作不针对其他各方。合作是基于透明、公平竞争、无条件相互信任的原则”。

塞尔维亚总统武契奇“欧洲团结只是纸面上的童话”的讲话刺痛了欧盟，让欧洲国家的一些政要不悦。阿里萨•穆泽格斯质问“欧盟能否应对内部危机，满足邻国的期望，从而稳定该地区局势？或者，它是否会（再次）被内部问题和相互竞争的国家议程压垮，给第三方行为体如中国和俄罗斯，留下空间来填补其边境的真空？”“如果欧盟真正渴望成为一个地缘政治强权，它就应该开始展示其力量，并为其近邻制定明确和可预测的战略，特别是在COVID-19危机之后”⁷。“我们认为，西方推动的非此即彼的逻辑适得其反”⁸。俄罗斯在西巴尔干的外交活动没有停顿，2020年6月俄罗斯外长拉夫罗夫访问塞尔维亚，12月拉夫罗夫再访塞尔维亚，并出访波黑。拉夫罗夫出访波黑遭遇外交风波，波黑主席团克族和波族成员以拉夫罗夫不尊重波黑国家机构为由，拒绝会见拉夫罗夫。拉夫罗夫认为他们并非独立的政治家，他们显然是在某人的授意下行事，非常可能代表外部力量的利益⁹。在应对新冠病毒上，俄罗斯的疫苗在西巴尔干具有影响。塞尔维亚在欧洲国家中率先注射俄罗斯疫苗。2021年年初，塞尔维亚获准生产俄罗斯卫星V疫苗。波黑塞族共和国也采购俄罗斯疫苗用于接种。

结 语

巴尔干曾有“火药桶”之称，1990年代南斯拉夫解体导致的冲突与战争成为西巴尔干国家民族记忆中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西巴尔干国家面临法治薄弱以及腐败猖獗等问题，政治的民族主义化导致政治纷争不断。近年来，西巴尔干国家的政治进入了调整期。2020年6月塞尔维亚举行议会选举，主要反对党抵制大选。2020年8月主政黑山30年的社会主义者民主党首次失去执政权。与中欧成功的转轨经济相比，西巴尔干国家尚未形成有效的经济体制，经济实绩不佳。新冠疫情更加凸显了西巴尔干国家的脆弱性。在马其顿国名争议问题解决后，西巴尔干悬而未决的难题尚有科索沃地位问题和波黑的国家构建问题。目前美欧已将解决科索沃地位问题提到议事日程之上。代顿协议已签署25周年，波黑国家构建的任务尚未完成。由于保加利亚对马其顿语言地位和历史问题的争议，北马其顿入盟进程节外生枝。

新冠疫情并未在西巴尔干带来有效的国际合作，欧美对中国、俄罗斯等国对西巴尔干国家的援助猜疑不断，担忧其自身影响力下降。新冠疫情未阻止北约西巴尔干扩大的步伐，未阻止欧盟西巴尔干战略的实施，解决西巴尔干悬而未决难题的紧迫性有所增强。2020年11月美国举行总统选举，拜登当选总统。在竞选期间，拜登竞选总部公布《与阿尔巴尼亚和科索沃关系愿景》。承诺与欧盟合作恢复塞尔维亚与科索沃的对话，坚持对战争罪行绳之以法。拜登竞选总部公布《美国与波黑关系愿景》，强调支持波黑的主权、领土完整和多民族特性。预计拜登政府将会继续关注西巴尔干地区，在西巴尔干问题上美欧的协调将得到加强。欧盟视西巴尔干为其领地，对外部行为体的介入高度警觉。

俄罗斯基于与南部斯拉夫人的历史、文化和宗教联系，不会放弃对西巴尔干的影响。中国作为一个后来者，在西巴尔干寻求务实合作，无意介入地缘政治的纷争。在新冠疫情肆虐的背景下，中国和西巴尔干国家的抗疫合作虽然受到西巴尔干国家的欢迎，但也被西方国家高度质疑。在全球进入接种疫苗的新阶段后，中国与西巴尔干国家的疫苗合作将得到加强。西方以及西巴尔干内部亲西方观察家的零和博弈的思维没有消失，他们担心俄罗斯和中国的介入损害西方的利益¹⁰。在可预见的未来，西巴尔干仍将是大国博弈的重要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