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加利亚民族民粹主义探源

Օ马细谱

欧盟东扩之后，一个统一欧洲的梦想，因无限膨胀而发生病变。所以，疑欧论、欧洲消极论、欧洲悲观论、欧洲虚无论应运而生。这为欧洲民族主义和民粹主义的滋生和壮大提供了土壤。2014年5月的欧洲议会选举是欧洲民粹主义的总爆发。保加利亚民族主义和民粹主义的迅速蔓延与整个欧洲的民粹主义运动密不可分，它的种种表现也颇为典型，它作为一种社会思潮值得人们关注。

欧洲民族民粹主义的泛滥

2014年5月25日的欧洲议会选举是欧洲民粹主义的总爆发。本届欧洲议会选举前夕，民族主义情绪在欧洲各国迅速扩散。选举前夕，欧盟对欧洲的现实形势估计不足，对民族主义的危害缺乏清醒认识。所以，在选举中没有及时有效地组织宣传和动员，甚至存在盲目自信。选举后的结果使欧盟领导人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表1  欧洲几个比较大的民粹主义政党获得的选举结果[1]

另外，除了上述较大、较成功的党派外，还有一大批右翼和极右翼小党。如德国民族民主党、独立希腊人、西班牙巴斯克民族主义党、加泰罗尼亚民主联盟（西）、加泰罗尼亚民主统一党、加泰罗尼亚绿党、意大利兄弟—民族联盟、塞浦路斯民族人民阵线、拉脱维亚农民与绿色联盟、立陶宛农民与绿色联盟、卢森堡民主改革选择党、波兰统一党、波兰新右翼、罗马尼亚“丹·迪亚内斯库”人民党、斯洛伐克民族党、芬兰人党、法国人民阵线、法国复兴共和国、捷克直选黎明党、瑞典民主主义者，等等。人们统称这些党派为民族主义政党。

这些民族主义政党在欧洲议会选举中总共获得了92—107个席位。在这次选举中，只有葡萄牙、爱沙尼亚、克罗地亚、斯洛文尼亚和马耳他等国没有民族主义政党进入欧洲议会，其他国家都有民族主义政党作代表。这些政党的领袖人物大都在40—50岁之间，90%以上的人受过高等教育，又有一定的政治经验。他们中约有一半的人具有较强烈的宗教信仰，一般都反对伊斯兰和排外倾向，对欧洲一体化和欧盟扩大持怀疑态度，反对文化多元化。他们普遍口才较好，善于雄辩，能赢得一部分选民的同情。他们中间新面孔居多，是民族主义浪潮的弄潮儿。

欧洲学者把欧洲形形色色的民族主义政党和组织划分为三种主要类型。

①民族主义疑欧论者。包括爱国主义政党，如德国选择党；民族主权论者、民族自治论者，如佛拉芒人党、复兴共和国党等；绿色疑欧论者，如立陶宛农民与绿色联盟等。

②民族民粹主义者，如保加利亚进攻党。

③激进右翼。新法西斯党、新民族主义党，如德国民主党、希腊金色黎明党等；宗教—原教旨主义者，如“优比克”。

欧洲社会学家还将“民族主义者”列入所谓不从属于任何政党的“独立议员”，他们有90人，其中33人属于欧洲自由和民主议会党团。这说明民族主义政党已经在欧洲崛起。几乎在每一个欧盟成员国里都存在民族主义情绪激烈的政党和组织。

在欧洲议会能占到3—6个席位的政党就被视为值得关注的民族主义政党。像丹麦人民党在国内获得22%—24%的选票，在欧洲议会拥有4个席位。德国选择党获得了国内6%—7%的支持率，在欧洲议会拥有6个席位。该党领导人是德国著名的宏观经济学家，他们批评欧元区，反对稳定欧元，在许多问题上反对欧盟的做法。像荷兰自由党、拉脱维亚秩序与公正党、意大利北方联盟、匈牙利“优比克”和希腊金色黎明等党派都值得特别关注。

法国人民阵线和英国独立党这两个大党，人们已经比较熟悉，它们是各自国家议会选举的强烈竞争者。一些民族主义小党也在临近或越过议会选举的“门槛”。

还有一些少数民族政党，如西班牙和比利时的西班牙巴斯克民族主义党、加泰罗尼亚民主联盟、加泰罗尼亚民主统一党、加泰罗尼亚绿党和比利时佛拉芒人党，也应该引起重视。它们并不反对欧盟，但主张政治上独立存在。另外，波罗的海地区农民与绿党的崛起，值得重视，因为它们都是疑欧论者，还持反对吉卜赛人的立场。

近年来，欧洲一体化受挫，20多年来的东扩成果遭受质疑。本来原先的欧洲共同体（欧盟）是一个富人俱乐部，是欧洲人引以为自豪的创新理念和实践。然而，自欧共体在美国的煽动和参与下推翻东欧执政的共产党、消灭东欧社会主义制度，致使苏联和南斯拉夫解体，欧盟和北约实行疯狂扩张之后，一个文明的、平静的欧洲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陷入道义的、政治的和经济的危机之中。欧盟为了自救，抛出了一系列政治的和意识形态的模糊不清的概念和口号：什么“老欧洲和新欧洲”、“多速欧洲”、“不同发展水平的欧洲”、“区域化欧洲”，等等。一个“统一的欧洲”、一个人为地捏在一起的欧洲正处于分裂的十字路口。势力强大的英国带头脱离了欧盟，这种创伤短期内难以医治。所以，疑欧论、欧洲消极论、欧洲悲观论、欧洲虚无论纷纷出台，不一而足。

一个风靡了20多年的强大欧盟的衰弱，为欧洲极右翼和右翼政党以及公民运动之类党派的兴起创造了前提和条件。欧洲的民主和人道主义价值观受到前所未有的冲击。其中，欧洲民粹主义则得到了自我膨胀的机会。欧洲民粹主义者反对欧洲一体化政策、反对现政府的内外政策、反对外来移民和难民、反对目前欧洲议会的选举制度，煽动人民起来闹事。例如，奥地利自由党最著名的口号是：“维也纳不是伊斯坦布尔”、“家里不能有穆斯林”、“祖国在我心中”、“要工作，不要难民”等。他们反对多元文化、反对伊斯兰，强调“民族主权”。

欧洲民粹主义政党越来越具有民族主义的倾向，改变了欧洲政治和价值观。2005年起，欧洲一些政党和组织就开始散播种族主义和排外主义言论，仇恨其他种族和外国人。为了赢得人心，他们把民族利益和价值观同“他人的”和外国的对立。这种趋势愈演愈烈，有的民粹主义政党进入了议会，参与了政权，到2014年的欧洲议会大选达到了顶峰。

民族主义是当代欧洲国家的官方政治意识形态。它形成一种民族思想，表现为将种族社会转变为中央集权的民族国家这样一种欧洲的民族运动。这一现象在巴尔干历史上表现为民族觉醒和民族复兴以及尔后民族解放和民族联合的历史进程。

今天，学界在讲到欧洲民粹主义时，往往把它们与极端激进的民族主义右翼党派联系在一起，后者几乎就是它们的代名词。所以把极端民族主义右翼又称为“新右翼”，它们都拥有非常强势的首领人物。奥地利、法国、比利时、荷兰、芬兰等国都有这种党派。这是一种比较典型的民粹主义党派。

还有一种民粹主义者，较为温和的右翼民粹主义党派，如意大利的贝卢斯科尼的“Forca Italia”；又如保加利亚以沃伦·西德罗夫为代表的“进攻党”。

所有这些政党有一个共同的口号：“右翼代表人民”。民粹主义者标榜自己是人民的捍卫者，也是在新自由主义全球化条件下的“民族国家主权的捍卫者”。

保加利亚民族民粹主义兴起的原因

在保加利亚，民粹主义表现最激进的是2005年建立的“进攻党”，而马其顿内部革命组织则是比较温和的民族主义组织，其他从进攻党分裂出来的4—5个组织也比进攻党温和。进攻党作为典型的保加利亚民族民粹主义党，有两个特点。

①语言上攻击和反对国内的少数民族，如土耳其族、吉卜赛人、外来移民等，认为他们都是外来人，是人民的“敌人”。

②在现实政策中，反对欧洲和欧盟，反对西方世界，具有明显的欧洲悲观论和欧洲虚无主义。他们强调“保加利亚的”一切属性。这种蛊惑在保加利亚转轨过程中具有很大的诱惑力和欺骗性。其中，个别组织或者个人的思想主张还带有法西斯主义倾向。

民粹主义在保加利亚迅速蔓延与整个欧洲的民粹主义运动密不可分。在2014年的欧洲议会选举中，法国勒庞的党获得了21%的选票、“真正的芬兰人”党获得了17.8%的选票、保加利亚进攻党也获得了3. 5%的选票，在欧洲议会和保加利亚议会都有自己的席位。

保加利亚学者认为，保加利亚有产生民族民粹主义的土壤。这就是：当代保加利亚民族处于悲惨的困境之中，但议员们却对此熟视无睹。保加利亚国家在崩溃，人口锐减（从1989年的900万降至目前的700万）导致人口灾难，经济衰退，多数保加利亚人的生活水平接近和处于贫困线之下，在28个欧盟成员国中处于最底层，精神、文化和道德领域深陷危机[2]。

保加利亚民粹主义政党的代表是以沃伦·西德罗夫为首的“进攻党”。该党站在极端民族主义的立场上反对土耳其族和吉卜赛人。它的这一立场在一定程度上赢得部分保加利亚选民的同情，得到他们的支持。所以，进攻党轻易成为欧洲和国内的议会党。

进攻党成为议会党后，它的策略开始改变，变为较为温和的民族主义者，执行较为灵活的策略，表示愿意与右翼欧洲发展公民党和左翼保加利亚社会党共同执政。但它仍然摆脱不了民粹主义的思想，依然主张进行非常困难甚至不可能实现的经济和社会改革。

在保加利亚，民族民粹主义思潮源于社会转轨的第二个十年，特别是2007年保加利亚加入欧盟这个“富人俱乐部”之后。这时，市场经济和多元化议会民主运作失灵，政治家们、政治党派及其国家机构丧失信心，转轨进程开始扭曲。

这种变形和严重的危机首先冲击了政党。多数保加利亚公民认为，传统的政党只代表自己利益集团的利益，而不能代表广大的党员群众，更不能代表广大选民的利益。选民们看到，左翼政党和右翼政党在转轨年月所进行的诸多改革，如在推行自由主义政策和私有化时都在拿公民的利益进行政治交易，而很少向公民提供社会保障，如公民的医疗、退休金等问题。所以，有学者认为，保加利亚民族民粹主义的产生是对最近20多年新自由主义转轨的回应，是对转轨悲惨后果的回应。2008年世界经济金融危机后新自由主义的最后庇护所就是民族民粹主义[3]。

在新自由主义的催生下，2005年保加利亚出现了激进的民族民粹主义政党“进攻党”。这是因为保加利亚民主派与社会党人之间、反共派与共产党人之间政治舞台上的对峙在削弱和消失，“进攻党”则既不“支持左派”也不“支持右派”，貌似中立。

有的保加利亚学者指出，保加利亚民族民粹主义是在私有化的过程中产生的。许多人认为，这不是私有化，而是掠夺和抢劫。国家所有制的财富一夜之间转移到了少数人手里。保加利亚社会对少数政治经济精英在私有化中“中饱私囊”、一夜暴富极其不满和愤怒。这时，进攻党首领西德罗夫站出来攻击精英，保卫人民，主张社会公正，赢得了百姓的掌声。这些转轨的受害者和生存受到威胁的人们，把目光投向了民族民粹主义者。

同时，民族民粹主义者还赢得了转轨中失去了地位、威信、财富和理想的那部分人的同情和支持。民粹主义者正是填补了这个社会真空。进攻党的领导层把转轨中出现的社会不公和贫困归罪于“死老虎”——原来的共产党人、“活老虎”——右翼民主派（造反派），还有国内的少数民族吉卜赛人、土耳其族以及难民（移民）和外国人、超市的所有者和跨国公司，指责他们“篡夺了人民的主权”。所以，进攻党组织的反对寡头反对垄断的口号和集会吸引了群众的参与。

民粹主义者正是利用了这种机会，激起民族主义的活力，什么现在或将来、什么好与坏，都无关紧要。在选举的辩论阶段，精英们就不断变换手法使用民族主义这个法宝，来动员和蛊惑群众，号召公民团结在民族认同的旗帜之下，借助民族主义批判国家机构。

当大多数公民对现状不满的时候，民族民粹主义者便火上浇油，使用左翼的辞藻，有时显得比左翼还左（在保加利亚就是比保社会党还左），抨击在台上的执政党及其政策，许诺未来民粹派执政会让公民过上“体面的、公平的、享有尊严的生活”。保加利亚进攻党正是利用社会上出现的危机，不去寻找产生危机的根本原因，而是向人民散布恐惧和仇恨，甚至胁迫人民作出选择。

民族民粹主义者的另一种手腕就是宣扬国家过去的光辉历史，煽动人民的民族意识觉醒，号召社会推行有道德的政策。

有识之士认为，如果民粹主义者的思想与左翼雷同，那还好些，因为左翼号召进行全民公投，更接近直接的民主；但今日的右翼民粹主义运动对民主构成了直接的威胁，因为他们搞的是民族主义的动员，实行排外主义，使民主倒退[4]。

学者们还认为，民粹主义、民族主义和爱国主义是有区别的。民粹主义者与传统的爱国主义不同，他们总是把人民挂在嘴上，说他们是属于人民的；而爱国主义则不同，一个人可能同时既是爱国主义者又是世界主义者，而民粹主义者充其量也只是某种类型的民族主义者。一个爱国主义者他决不会排斥与他朝夕相处的其他民族出身的人。但是，一个民粹主义者却总是怀疑与他不同种族的人。

民粹主义者特别强调“人民”一词，而他们自诩是代表人民。他们往往拿人民反对敌人，拿人民反对“别人”。这个“别人”多数情况下是指外国人。

民族主义是民粹主义的推进器。极端民粹主义的特征是在社会层面表现为极左，认为富人、资本家和资产阶级是一切罪恶之源，因而是不共戴天的敌人；应该反对外国人，反对“别人”。对于人民的敌人，要战胜他们，消灭他们。民粹主义认为，当人民是由绝大多数穷人和极少数富人组成时，社会就会出现不信任、紧张、怀疑、冲突和异化，“社会的温度会即刻上升”。在选举活动到来时，这种现象会强烈表现出来。

民族民粹主义运动的泛滥说明左翼和中左翼运动在理论上和行动上的失误，从而让民族主义政党和民粹主义政党继续滋生和壮大，占领政治空间，大行其道。

民族主义复活和民粹主义抬头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全球化带来的负面影响。全球化是一种不稳定的载体。它促使新的民族主义和民粹主义崛起，反对我们所面临的威胁与危险。这个全球化还促使宗教泛滥、传统的集体经济解体以及许多国家和社会承受巨大的压力。全球化让我们生活在一个瞬息万变的世界，生活在一个冒险投机无处不在的世界，生活在一个悲观失望和虚无渺茫的世界。民族民粹主义者对自己的国家、对民族、对政党、对意识形态、对别人都是一片悲情。所以，对选举、对选举中的弄虚作假、对政党、对各种社会思潮无动于衷或习以为常。

保加利亚民族民粹主义的种种表现

第一种表现，民族民粹主义者以公开的或隐蔽的形式表达反全球化的情绪，强调当代资本主义是“公开社会”的新敌人，“资本主义经济的全球化具有明显的反社会属性”。“市场垄断导致政治和民主投降”。他们毫不掩饰攻击欧盟的言论。

第二种表现，民族民粹主义者围绕“亲俄”和“疏俄”进行辩论。2014年争论的中心是“乌克兰危机”，还有天主教与东正教、苏联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历史作用和地位，等等。

第三种表现，民族民粹主义者对新奥斯曼主义的讨论和如何评价土耳其对欧洲的影响。这是最容易激起民族民粹主义情绪的话题。因为土耳其经济快速发展，人口迅速增长。在北约成员国中，土耳其的军队在数量和武器装备方面都继美国之后居第二位。保加利亚民族民粹主义者在这方面的表现也淋漓尽致。

进攻党领导人西德罗夫公开宣称：“我站出来公开说：不要奴役、不要土耳其化、不要掠夺、不要殖民主义！我们要自由的保加利亚！我们要属于保加利亚人的保加利亚！我们不要别人的任何东西，但自己的东西一丝一毫也不给别人！”[5]

进攻党认为，土耳其化和伊斯兰化的威胁在保加利亚比西欧还厉害，保加利亚正面临分裂，这是现实危险。同时，进攻党还反对保加利亚接收叙利亚难民，称这将使本国的民族和宗教受到“亵渎”。

保加利亚民族民粹主义者的第一个特点是，认为保加利亚没有左翼党和右翼党之分，它们的叫法不同，但执行同样的政策。它们为了一个铜板出卖了国家，维持极低的收入，谎称没有别的选择余地。它们让外国垄断资本和公司吃掉我们，榨取我们的最后一滴血，我们像羊群一样被人看管。西美昂二世全国运动、土耳其族争取权利和自由运动、保加利亚社会党、欧洲发展公民党都是一丘之貉。它们都应该对保加利亚的转轨失败负责。只有进攻党来自人民，是不受任何外部势力和外国大使馆控制的权威政党。进攻党狂称：“没有进攻党，就没有保加利亚！没有保加利亚也就没有进攻党！”[6]进攻党自称是人民的偶像，号召人民全力投入选举，选举“自己的人”。

保加利亚民族民粹主义者的第二个特点是，在反对现实的同时，颂扬历史上的著名人物和事件，以影射现在的政治家和政党数典忘祖。进攻党反对欧洲，认为欧洲对保加利亚是一个典型的两面派：一方面，在历史上欧洲帮助我们的敌人损害我们的民族利益，今天又通过殖民主义手段吸吮我们的血。保加利亚人民应该清醒地看到，美国、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世界银行都是我们的敌人。另一方面，欧洲对我们的民族认同是个威胁，向我们不断灌输欧洲大西洋价值观。进攻党反对保加利亚加入欧盟和北约。

保加利亚民族民粹主义者的第三个特点是，主张与布鲁塞尔的政治精英划清界限。他们说，近年来，尽管法国亲欧派埃马纽埃尔·马克龙在总统选举中战胜了反欧派玛丽娜·勒庞，尽管荷兰的反移民运动领导人海尔特·维尔德斯也在选举中屈居第二位，尽管德国的反欧政党选择党同样败在欧盟的坚定支持者安格拉·默克尔的手下，看来欧洲民粹主义浪潮有所平息，欧盟涉险可以松一口气了。但是，紧接着，欧洲反移民和反全球化的精英又开始反戈一击。奥地利年轻的保守派政党领导人塞巴斯蒂安·库尔茨以较大优势取胜；同一时刻，捷克疑欧派亿万富翁安德烈·巴比什赢得了选举，登上了总理宝座。而且，民粹主义在民主传统深厚的瑞典和丹麦也有了一定的土壤。像中东欧国家匈牙利（欧尔班领导的青民盟）、波兰卡钦斯基领导的法律与公正党以及捷克出现的巴比什的“ANO2011”党，他们既是民族主义者，又是民粹主义者。所以，欧洲的民族民粹主义很难说已经退潮，而是会变换形式继续兴风作浪，对欧洲的民主制度继续发起挑战。

英国脱欧和美国特朗普政权将强烈助推疑欧主义抬头。马克龙获得大胜，默克尔获得小胜，库尔茨也获得了胜利。但是，他们获胜完全是对极右的、排外性的、欧洲怀疑论的害怕而取得的胜利，是不持久的。疑欧论的影响将在民族主义因素的影响下增长。马克龙和默克尔的胜利难以掩盖疑欧论的泛滥。如果不能正确认识这个现象，欧洲民族民粹主义反弹的力量会是强劲的。

Օ马细谱，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欧亚社会发展研究所研究员。

[1] Александър Димитров，“Вълна на европейския национализъм избори 2014”，—Възходът на национализмите · Ромската интеграция，“Авангард Прима”， София 2014，с.36、37.

[2] Стоян Танев，Нови предизвикателства и изпитания за българския национализъм през ⅩⅪ век，—Възходът на национализмите· Ромската интеграция，“Авангард Прима”，София 2014， с.16.

[3] Ивка Цакова，“Национал—популизмът в България като реакция ва неолибералния преход” —Възходът на национализмите· Ромската интеграция，“Авангард Прима”，София 2014， с.130.

[4] Ивка Цакова，“Национал—популизмът в България като реакция ва неолибералния преход” —Възходът на национализмите· Ромската интеграция，“Авангард Прима”，София 2014， с.135.

[5] Стоян Танев，Нови предизвикателства и изпитания за българския национализъм през ⅩⅪ век，—Възходът на национализмите· Ромската интеграция，“Авангард Прима”，София 2014， с.17、18.

[6] Исидора Димова，“Българският популизмът в търсене на съвременните национални врагове” —Възходът на национализмите· Ромската интеграция，“Авангард Прима”，София 2014， с.151.